当前位置:首页 > 女性 > 乳房 > > 乳房的爱情(2)

乳房的爱情(2)

发布:2019-04-27 06:34 | 来源:健康日报网 | 查看:
分享到:

摘要: 不过,我还是会听到她的事情。有病人说,她到武汉的大医院看病了,但是不知为什么又回襄阳来治了。还有人说,她看到手机上她老公信息比较暧昧,就开始怀疑她老公出轨,天天疑神疑鬼,是她老公受不了,才跑到外地做工

不过,我还是会听到她的事情。有病人说,她到武汉的大医院看病了,但是不知为什么又回襄阳来治了。还有人说,她看到手机上她老公信息比较暧昧,就开始怀疑她老公出轨,天天疑神疑鬼,是她老公受不了,才跑到外地做工程的。

日子就在医院里一天天过去了,我因化疗掉光的头发也慢慢开始生长。2017年5月,全部治疗终于结束了,我满心欢喜地以为可以正常生活了。然而,两个月后,我的肺上也发现了癌细胞,曾经抽掉的PICC管重新再置上,换了化疗方案,漫长的诊疗之路又开始了。

我一时不能接受,将自己整个封闭起来,不愿意说话,也不愿意跟他人交流。加上化疗药物反应重,呕吐、无力、失忆、贫血,每天就是昏睡,连书也不看了。

先生怕我想不开,不敢离开我,但是又不得不去上班——因为我高昂的药费还要他来支付——能够救命的抗癌药非常昂贵,大部分都还没有纳入医保范围,而之前自认身体好,我也没买额外的大病医疗保险——于是他每天会偷偷跑回来看看我,要不就是打个电话回来问问我想吃什么,儿子每天放学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我跟前,问妈妈你今天怎么样,有没有好点。

由于化疗反应太严重,我一点油烟味都闻不了,家里无法开火,先生和儿子只好到外面吃,吃完回来先生还要想着给我做点营养餐。

转移后我的化疗从之前的21天一期,改为10天一期、一期10天,如此高密度的化疗,使我的白细胞下降到0.6(正常白细胞应在5以上),免疫力也下降很厉害。别人一个喷嚏,我就被传染了感冒。

转移后的第4期化疗结束没几天,我就因高烧不退再次入院,被安置在隔离室抢救,先生彻夜无眠。6天6夜的高烧过后,我睁开眼见到的先生已是满头白发,眼睛里布满血丝,胡子拉碴、衣冠不整。

等度过危险期后,我被允许可以出病房转一转,但不允许出病区。我在走廊里散步,刚好遇到主治医生来查房,医生告诉我:“你胆可真大,你知不知道癌症病人最怕高烧,高烧会引起其他器官衰竭,很容易丢命的。”

我答:“我当时知道情况不好,但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因为一个感冒丢命。”

“你倒是心大,你老公急的快哭了,每天好几遍问我们情况怎么样,你姐和你弟要换着看一看,你老公都不肯。你老公对你真好,你生病,他压力比你还大……”医生感慨道。我连忙点头认同。

在先生的照顾下,我一点点地好起来,虽然癌细胞仍没有控制住,但我的精神状态好了很多。我终于又恢复了往日的生龙活虎,心里也安定踏实了下来。

然而这样的好状态没持续太久,2018年6月,CT检查显示,我肺上的癌细胞还在慢慢长大,并且还有耐药反应,要改化疗方案,重新更改化疗药。医生怕我担心,安慰我说:“心情放轻松,你看那个梅,她也有变化,但我们换药后控制得还不错,你可以去问问她。”

没想到我一出医生办公室,迎面就遇上梅,问她现在的情况,她张口就说:“好啥呀?!我觉医生太不负责了,我要去找他们主任去。”

第二天我就听病友说,梅找到科室主任,说医生们都不给她好好治疗,非要主任将所有的医生都叫来,对她的病情进行会诊,不来她就在办公室吵。

主任无奈,只好把相关的医生都叫来,让她当面说哪个医生怠慢了她。医生们都劝她好好配合治疗,不要胡思乱想,这样很影响病情。她儿子也劝她,让她不要没事找事,她不听,在科室和护士站吵了好久。

这次之后,护士小姑娘每次去给她打针的时候都心惊胆颤,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她骂。

一次我化疗去晚了,病人很多,已没有床位了,我便跟病友李姐挤在她23床,她旁边的22床就是梅。我也终于见到她口中出轨的老公——高高大大,花白的头发,脸上写满了愁容。他说前段时间工程在外地,没办法回来照顾。梅闹得太厉害,天天打电话,不接不行,接了就是骂,工程还没结束就只能提前回来了。

大家同在一个病室打化疗针,只有梅不停地指挥着她儿子,一会儿洗个水果,一会儿倒杯水,然后又开始唠叨儿子这么大了还不结婚,让她操心。结果没说两句,她儿子就甩下一句:“管好自己就行了”,径直出门就走了。她老公坐在她旁边,给她看着点滴,给她倒水喝。

有次她点滴快要打完了,她老公不在,同病室的病友说去帮忙叫护士。梅说不用,等她老公回来去喊护士。她老公很快就回来了,梅立刻骂道:“死哪去了,这么不耐烦照顾?”

“你刚不是说要吃苹果吗,我到楼下买去了。”她老公回答,又慌忙去叫护士拔针,然后又忙着洗苹果,忙得脚不沾地,而梅的责骂声依旧一直没有停下来。

一位和她相熟的病友实在看不下去,趁她老公不在,劝她说:“生病了还这么大的火呀,对你老公好点,你现在能吃能喝能动,有这个折腾劲还不如好好养身体。人家也不容易,一直没闲着。”

梅说:“我就是要折磨他,哪叫他花心。”

那个病友说:“你这是何苦,你又没有抓到实证,退一万步说,你折腾你自己,你要是不在了,不更成全了他么。”

梅说:“我就是气不过,我拖也要拖死他。”

见她老公回来了,病友无奈地摇摇头,再也没敢开口劝了。

乳房的爱情

两周后,我再次去化疗,22床仍是梅,但这次见她,我竟完全没有认出来——虽然相隔没多久,她整个人却已经完全变了样,瘦得脱型了,头上包着头巾,左胳膊用绳子吊着挂在脖子上,左手无力地下垂着,右手及胳膊贴在身上,半边脸已经斜了,脸上惨白惨白,衣服套在身上——这哪里是人,分明就是一具移动的骷髅。

我以为她的胳膊骨折了才会吊着,结果听其他病友说,她是疼得抬不起来了,也吃不进去饭,全靠输营养液。她要求用最好的药,赫赛汀、拉帕替尼这样的靶向药,医生根据情况说有些可以不用,她不依。

医院暂缺拉帕替尼,她就让她儿子到外面去买。但就算是这样,只要恢复点力气,她开口就会骂她老公,各种污秽的语言都出来,她老公忍不住了就会还嘴。病房里天天都能听到她的骂声,医生和病人们都被折腾得够戗。

医生后来对我们说:“其实一开始她的病并不严重,经过一段时间治疗已好转了,结果她心结打不开,我们治不了有心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