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玮,博士,硕士研究生导师,复旦大学附属中山医院普外科副主任医师。毕业于复旦大学上海医学院,“中华医学会外科学分会乳腺外科学组委员”,“上海市抗癌协会乳腺癌专业委员会”委员,二十年乳腺疾病治疗经验。
瑞嘉·霍维宁(Riikka Huovinen),芬兰图尔库大学医院的肿瘤和放疗专家,具有三十多年从医经验,主要诊治接受手术和化疗后的乳腺癌病人。
阿努·涅米(Anu Niemi),芬兰乳腺癌协会(Europa Donna Finland)会长,为芬兰乳腺癌患者提供专业知识支持,组织线上和线下团队活动。
Q:目前的乳腺癌防治,采取什么方法?从什么年龄段开始?
霍维宁:
芬兰乳腺癌的防御措施,主要是公立医疗系统的乳腺钼靶X线摄影筛查制度。从1987年起,所有50-79岁的妇女,都可接受免费的钼靶筛查,每两年一次。这个年龄的设定是根据芬兰乳腺癌高发年龄段55-65岁得出的。
朱玮:
中国女性的乳腺癌高发年龄要比欧美国家提前十年,45-54岁。
防治在中国分成两部分:机会性筛查和群体筛查。40岁以上的女性,一般推荐采用钼靶X线摄影来进行筛查;40岁以下的女性,因乳腺组织比较致密,在钼靶上可能有混淆,结合彩超检查会更准确。
Q:诊断治疗过程是怎么样的?
霍维宁:
确诊阶段:在公立医疗系统下,如果在钼靶、B超和穿刺活检中诊断出癌细胞,所有的病人都会统一转至各城市的公立医院进行治疗。
手术阶段:在手术医院的乳腺癌专科,进行手术。这个手术具有多重目的:切除癌细胞、获取活体样本做病理研究、检测或切除淋巴,并进行初步的乳房整形手术。
后续治疗阶段:如果手术成功,病人转至癌症中心,在肿瘤专科医生的指导下进行化疗、放疗和内分泌治疗等。
病人真正住院的时间就是手术期间。如果没有特殊情况,一般的手术病人住1-3晚就出院了。
朱玮:
中国的国情不一样,老百姓有医保卡,每个医院都可以去看。如果说病人怀疑自己是乳腺癌,肯定会首选三甲医院。
首先进行:体格检查,再进行影像学检查比如钼靶、彩超,有些病人还会采用核磁共振。
然后大部分病人是先手术,再做辅助治疗。我们的手术病人一般从入院检查到手术后恢复,住院时间大概一周。
乳腺癌的治疗方法很多,除了化疗,还有靶向治疗、放疗、内分泌治疗,现在还有免疫治疗等等。所有这些非手术的治疗方法,对于一些晚期的病人,都可用作姑息治疗的手段。
现在国内的治疗水准在大城市都是差不多的。很多国外的病人会宁愿飞回来看病,因为在中国,一方面医疗费用肯定比国外的便宜;另一方面,我们病人量大、经验丰富,各方面的技能都是很好的;同时,国内医疗十分便捷,检查快速,治疗规范。这是国外的华人选择飞回来治疗的原因。
Q:保乳,还是全切?对于这两种方式持什么态度?
霍维宁:
在欧洲和北美地区,包括芬兰,我们会尽量对乳腺癌病人进行保乳治疗。医学考量之外,或许也有一个文化因素,病人的生活质量也会因为没有做全切手术而更高。
我们也非常鼓励乳房整形手术,乳腺癌患者都可在手术1-2年后,在公立医疗系统内接受整形手术,而不需要去昂贵的私人医院。
朱玮:
我们在治疗理念上会倾向于保乳,因为术后它会给病人带来更多好的心理暗示。
如果病灶离乳头乳晕有一定的距离,做一个局部扩大切除后,外形还是比较美观的。但如果她的乳房很小肿块很大,那么这样的病人可能不适合直接做保乳,因为你切掉了以后并不美观。
中国女性乳房相对较小,肿块可能离乳头会很近,所以中国的保乳率肯定没有欧美国家高。欧美国家的人乳房非常大,一个小小的肿块切掉以后,保乳相对比较美观。
中国好的医院保乳率在30%以上,一般的医院可能10%-20%左右。
我们的保乳率、乳房再造率还不是很高,一般来说大概只有百分之十几的病人最终选择做乳房整形。将来很多病人的理念改变以后,可能会进一步提高。
芬兰乳腺癌协会的两位女性创始人,在协会的小办公室,两位都是乳腺癌幸存者,左为接受采访的涅米
Q:能说一下在治疗期间,对病人的心理支持和社会支持吗?
涅米:
即使在芬兰,我觉得乳腺癌患者也没有得到足够的心理关怀。医生只是治疗她们的肿瘤,而没有把她们当成一个完整的人来看待。
很多癌症病友会有一种负疚感或羞耻感,觉得是因为自己的错才得了癌。但事实上癌症的成因是复杂的。我们协会的目的,便是从心理上安抚病友。
第二点是对病人家属的关怀。我们通过调查,发现只有约10%的患者丈夫被询问过“你还好吗?”所以我们会为家属们组织一些家庭活动,比如夏天去湖边游泳桑拿。有个参加活动的小女孩从桑拿里出来后,如释重负地说,“原来妈妈不是世界上唯一一个乳房有伤疤的人啊。”
我们还有一个重点是:关怀癌症晚期病人。如何好好走完人生最后一程。
朱玮:
在中国,其实我们外科医生兼顾了很多角色,也会给她进行心理疏导,她有问题就直接跟我们交流,因为在治疗过程中,她非常信任我们。
我们也会有微信等平台的宣传推送,还有一些病友群,甚至组织一些公益活动。但如果像芬兰那样,可以在手术期间接送小孩、解决一些个人生活,在中国大概很困难,因为中国的病人体量太大了。
但是中国的人情还是比较温暖的,家人、朋友也会给与很多的帮助。
我的乳房,生病了(3)
发布:2021-03-24 19:06 | 来源:健康日报网 | 查看: 次
摘要: 朱玮,博士,硕士研究生导师,复旦大学附属中山医院普外科副主任医师。毕业于复旦大学上海医学院,“中华医学会外科学分会乳腺外科学组委员”,“上海市抗癌协会乳腺癌专业委员会”委员,二十年乳腺疾病治疗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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