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北京青年报记者暗访发现，目前仍有多家组织以爱心捐赠名义招募女性售卖卵子，并给予一定的“营养费”，价格从1万元至10万元不等。据一位中间方工作人员介绍，卵子价格主要根据女性学历而定，同时客户也会看重身高长相等。在暗访中记者发现，中间方还安排供受双方在咖啡馆“面试”，最怕的是被记者曝光（《北京青年报》5月13日）。
对于卵子黑市交易，很多人已闻多不怪。但这次，媒体暗访发现，部分非法卵子交易是以“捐赠”名义出现的，与过去有所不同。对于供卵的女性尤其是在校女学生而言，这种“捐赠”由头更具欺骗性，会让她们认为自己是在行善并因此获得奖励。即便多数供卵女性、黑中介和操作人员都心知肚明，这种自欺欺人的说法也可以起到减轻自身罪恶感的作用，从而令他们在从事此类非法交易时心安理得。
通过正常渠道捐卵，当然是法律所允许的，但有严格的要求。比如，2003年，原卫生部修订了《人类辅助生殖技术管理办法》、《人类精子库管理办法》，明确规定，捐赠精子卵子者需获取书面知情同意书；供精赠卵不得商业化；同一供者的精子卵子最多受孕５人，等等。在制度规范下，想捐卵的女性，是有机会献爱心的。
但在现实中，相比捐精，捐卵者少之又少。目前卵子捐献的最大来源，是其他夫妻做试管婴儿时多出的自体卵子。这是因为，捐卵对身体的伤害要比捐精大得多，并且取精比较容易，但取卵需要使用促排卵药物，还得进行有创性的操作。献爱心要付出不小的代价，女性捐卵的意愿自然相对要低得多。
解决这个问题的较好办法，是给予捐卵者以合法且适度的补偿，并在她们因捐卵出现身体不适时，有更周到的帮助措施。在这方面，政府和社会为女性捐卵者提供的保障还不够。在2003年修订的人类辅助生殖技术与人类精子库相关技术规范中，规定精子库仅可以对供者给予必要的误工、交通和其所承担的医疗风险补偿，类似的规定也适用于捐卵者。问题在于，对捐卵者实施无差别的补偿，没有考虑到捐卵的特殊性。
近年来，我国有生育障碍的夫妇呈增多趋势，去年，根据中国人口协会、国家卫健委发布的数据，中国育龄夫妇的不孕不育率从20年前的2.5%-3%攀升到近年12%-15%左右，不孕不育者约5000万。在影响生育的因素中，有不少是卵子质量问题。帮助不孕家庭拥有孩子，当然应鼓励更多女性捐卵。如果合法捐卵的鼓励措施不足，那么借公益之名行买卖卵子之实的商业行为，就会存在较大的空间。
可见，遏制非法卵子交易，最有效的办法是完善捐卵规则，将广大献爱心者吸引到合法的渠道上来。
◎罗志华 医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