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地区一年前事发的大统假油案,是花生油不含花生,辣椒油不含辣椒,橄榄油的绿是色素的绿。一年后的此时,地沟油案和当年塑化剂一般波澜壮阔,紧接着又是饲料油冒充食用油的黑心油案,总之,忧哉兮油栽,让台湾同胞再也不会爱了:妇孺皆知的安全食品台湾造,生生变成了安全事件台湾造。
纸上谈兵的管理
总体而言,可以看出台湾在油的源头和过程管理上,流于小范围的纸上谈兵,同时末端监管的抽检率又低得可怜,加之政府和民众都一厢情愿地对食品生产者的自律托付了过多的信赖,这些就是当下之果的因之所在。
可溯源是公认的捍卫食品安全之利剑。台湾也是全球最早采用食品追溯制度的地区。依照完善的食品可追溯制度,食品生产商必须在食品供应链的每一个加工点对产品进行标识,但是监管者未必能控制和确认这每一次标识是否为真实信息的累计与叠加。
倘若追溯环节中的供货信息已然虚假,那么随之的数据库等等也就是无本之木了,最后标识欺诈的黑心油制品就漫山遍野了。
从家族企业的发展路径上分析,在创业初期无疑有“共苦”的较大优势,但当企业发展到一定规模后,随着管理人员无法避免地亲友化,剪不断理还乱的人情因素势必会在企业管理中起到影响,在“同甘”时代给企业食品安全环节埋下隐患。
从监管部门的力度来说,回头看大统,当时台卫生福利事务主管部门对大统开罚2820万元新台币,创下台湾单一食品厂遭罚最高金额纪录。不过和大陆相比,还是高高举起轻轻落下,君不见,最高法、最高检、公安部联合下发《关于依法严惩“地沟油”犯罪活动的通知》,其重典治乱之心殷殷可见,且非纸上谈兵,之后一个生产地沟油的主犯被判无期徒刑。所以,台湾之前的处罚,没有起到以儆效尤的震慑力。
加之台湾地区政策规定,进口猪油需缴纳20%的关税,而饲料油进口则是免税。本身饲料油和食用油之间就有价差,再加上这关税差别,可以估算饲料用油比普通食用油成本甚至可以低40%到50%,这么高的利润也诱惑了不法商贩铤而走险。
民众的力量
台湾东窗事发的食品安全事件中,以民众检举为大功,监管部门查获次之,媒体卧底则成功一例。严惩重罚至多算马后炮,而大幅度提高检举积极性,才是防患于未然的事前阻止的高招。从经济学角度说,天价的检举奖金,让企业的作为自然处于企业内部员工的虎视眈眈中,这种震慑够威够力!
至于检测为何对黑心油无能为力,一来因为任何检测也不可能穷尽各种有害物质,再则,在魔高一丈的各种匪夷所思的地沟油生产攻略中,无法确定有标志意义的地沟油的共同特征,所以依靠检测是不可实施的,非中国如此,世界各国概莫能外。
而且,最重要的是,安全的食品必定是要讲究来龙去脉,是要求可溯源。换个角度说,地沟油生产原料不合乎规范,已属违法,成品有害物质的风险极高,而且生产卫生状况很差,每一条都属于监管打击对象,不必盯着末端检测指标。
所以,消费者和执法者以及媒体都应该强化一个理念:安全的食品是生产出来的,安全就是必须符合良好生产规范,环环相扣,每个节点都在掌控之中,那么最终的产品才是可信赖的安全,检测只是最后一道把关的栅栏罢了。
至于消费者,台湾是“恨屋及乌”的连带抵制,对涉事企业的全部产品都说不,这也是消费者的力量。当然,倘若清淡饮食,光盘行动做到位,无异于从源头上切断了地沟油之潲水油来源。因为潲水已无固形物和油水可捞。另外,吃得少,也就有讲求少而精的资本,没有需求就没有生产,算是间接遏制了黑心油之其他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