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卫生组织不支持将“疫苗护照”作为国际旅行的要求。图为巴西民众智能手机上的“疫苗护照”。 （资料图片）
总部在美国的电商平台Esty上，形形色色的卖家正在兜售“正宗疫苗接种证明”，价格一般为十几美元到几十美元不等。只需向卖家提供姓名和出生日期，一两周后就能收到一张可以乱真的“接种记录卡”，卡片上记录有真实的个人身份和虚假的接种日期地点、疫苗名称和批号等详细信息，还有疫苗接种机构的印章。
随着疫苗接种在各国大规模开展，五花八门的假“疫苗接种证明”通过各种渠道迅速泛滥。一个庞大的接种证明黑市，正在利用互联网和社交媒体等渠道呈指数级增长。
疫苗接种证明：“通往自由的门票”
据《福布斯》杂志报道，以色列一家安全公司调查发现，无论是英国国家医疗服务系统（NHS）还是美国疾病控制预防中心（CDC）颁发的接种证明，在推特、易趣、WhatsApp等平台上都有销售，“暗网”更是这类不法生意的重灾区。去年11月，“暗网”上出售假证明的卖家大概有20家，到今年已有超过1200家。
由于新冠肺炎疫情反复肆虐，多国政府将疫苗视为结束疫情的法宝，纷纷把抗疫重心由封锁管制转向疫苗接种。而作为判断个体是否接种的唯一凭据，疫苗接种证明变得越来越重要。
首先，接种证明意味着出入国境更方便。包括冰岛、波兰、葡萄牙、爱沙尼亚、希腊、塞浦路斯、罗马尼亚、危地马拉等在内的多个国家均提出，游客在入境时如提供得到被认可的疫苗接种证明，就无需接受隔离检疫。
其次，接种证明意味着“通往自由的门票”。根据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CDC）5月13日发布的新规，完全接种新冠疫苗的人在室外和多数室内场合不必戴口罩，也无需保持社交距离。尽管这一规定仍有争议性，但美国总统拜登的“背书”无疑起到了示范作用。新规发布当天，拜登就摘下口罩宣布：“这是个重要的里程碑，是美好的一天！”
越来越多的企业也开始要求员工提供新冠疫苗接种证明。根据洛克菲勒基金会对957家企业进行的一项调查，63%的受访企业打算要求员工提供接种证明；42%的受访企业计划为在办公室工作的员工提供接种；35%的受访企业表示会对拒绝接种的员工进行惩罚。
尽管如此，不愿意接种疫苗的仍然大有人在。据皮尤研究中心调查，约40%的受访者表示，自己“肯定”或“可能”不会接种疫苗。专家表示，接下来的抗疫重点，或将由“研发疫苗”“分配疫苗”转变为“劝说民众接种疫苗”。
接种证明造假的背后：对疫苗的不信任
“接种难”的背后，是民众对新冠疫苗由来已久的不信任心理。自第一款新冠疫苗问世之日起，互联网和社交平台上的“怀疑论”和“阴谋论”就一直存在：疫苗会改变人体基因；政府通过疫苗对个体实施秘密监控；疫苗会破坏女性生育能力；疫苗是控制人口的武器……这些帖子打上诸如“种族灭绝”“不孕不育”等耸人听闻的标签，影响力便呈指数级增长。有关阿斯利康、强生、辉瑞等疫苗的负面消息不时地见诸报道，更助长了人们怀疑情绪的蔓延。
但在许多人对新冠疫苗说“不”的同时，雇主们也在对他们说“不”。4月底，休斯敦一家医院解雇了多名不愿注射疫苗的护士，被解雇员工一气之下把医院告上了法庭。
在社会压力和怀疑情绪的双重夹击下，选择假接种证明的人越来越多。教人自制接种证明的网络攻略比比皆是，空白证明卡的格式、疫苗生产商和疫苗名称、与疫苗分配日期一一对应的疫苗批号……细致程度令人叹为观止。有的攻略还“贴心”地提醒道，接种日期一栏要用蓝色圆珠笔填写，而且字迹不要太整齐，要模仿仓促潦草的“护士体”，才能让证明看起来更真实。
目前还没有全球通用的疫苗接种数据库，这为证明造假打开了方便之门。制作一张纸质证明的技术含量并不高，只需要一台“功能尚可”的家用打印机，外加一张4？3英寸、厚度适中的卡片纸，再从卫生部门网站下载接种证明的空白模板，即可自行打印和填写。
面对愈演愈烈的造假现象，美国政府感受到了危机。5月8日，联邦调查局（FBI）逮捕了加州一位涉嫌出售伪造接种证明的酒吧老板，这是美国破获的第一起接种证明造假案件。“这是一种犯罪行为，罪名是未经授权滥用政府印章。”FBI在一份声明中表示，“如果你制作或购买伪造的接种证明，可能被判处最高5年监禁和1.5万美元罚款。”声明还指出，在公共场合谎称自己接种了疫苗，会把自己和他人置于感染新冠的风险中。
接种疫苗：人类应对流行病的“黄金准则”
为了堵住监管漏洞，许多国家和机构已采取行动。IBM公司正在研发一种基于区块链技术的“健康通行证”，显示用户的疫苗接种状态或核酸测试结果。此外，欧盟计划实施“数字绿色证书”，证明持证人要么已完成新冠疫苗接种，要么新冠病毒检测结果呈阴性，或者感染后痊愈。还有国家希望推出手机版“疫苗护照”，出入境时出示二维码即可快速通过。
不过，有安全专家认为，科技手段确实能增加伪造证件的难度，但高明的黑客仍然可以盗用他人的数字信息，实现移花接木、瞒天过海。一个匿名卖家表示，就算“数字通行证”开始推广也没关系，“我们会破解”。
实际上，要杜绝造假，任何手段都只能是“治标”，其根本还在于提高人们对疫苗重要性的认识。中国医学界泰斗钟南山曾表示，接种疫苗是真正实现群体免疫的方法。要达到这一目标，当疫苗有效性为70%时，接种率必须达到89%；疫苗有效性为80%时，接种率必须达到78%。分析人士认为，社会应该形成这样一个共识：接种疫苗是科学问题，而非政治问题；是群体问题，而非个人问题。
“每当推出一个大规模项目，特别是以前从未有过的项目时，比如给全体国民接种一种新疫苗，刚开始时难免会遇到一些麻烦。”美国传染病学专家安东尼·福奇博士表示，历史上，人类曾经成功地通过接种疫苗来摆脱天花、麻疹、小儿麻痹症等多种公共疾病的威胁。遏制传染病暴发的“黄金准则”，就是接种安全高效的疫苗——这次新冠大流行也不例外。“尊重和相信科学，是克服对疫苗的犹疑心理，让人们的生活重回正轨的关键。”他说。
本报北京5月19日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