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勇军 译
重庆出版社
2016年1月版
美国学者威尔·杜兰特是1968年普利策奖、1977年总统自由奖得主。他在1968年的1月的电视采访时说:“我正在创作一本名为《落叶》的书,我把自己对我们这个时代的不同作家和各种问题的感受都写进了这本书里。”此后的很长时间里,《落叶》在几个采访场合被提起过,但它一直只是传闻。直到最近,《落叶》才作为杜兰特的最后手稿真正面世。
杜兰特一直关注人类生活的各个方面,地理、经济、种族、人性、宗教、政府、战争、道德,以及它们对历史所起的作用,比如他和妻子合著的11卷《世界文明史》就是全方位探讨这些问题的巨著。而《落叶》,他以史家之眼、哲人之心,以寥寥数语倾吐他的感受:论青春、论死亡、论宗教、论道德、论种族、论战争、论艺术、论科学……此书仅仅200页,22章涉及22个论点,其话题之广泛是罕见的。如想要了解杜兰特,此书可以说提供了一把钥匙。
第一章《生命开始》是全书唯一不以“论”标明的章节。每个新生儿都拥有无限的可能性,也代表了世界的无限可能,好奇心将促使他触摸和品尝一切。杜兰特说,“一些孩子从来没有做过孩子,一些成人从不曾变老”。是呀,我们不可能预先规划人生轨迹,不可能设置回归的节点,不可能适时调整行进的步伐,我们只能顺从生命的流向,从青春到中年、老年,最后是死亡——“生命赢了”!杜兰特将人生道路划作了几个“点”,他一点点掰开了论,每个“点”都有它的欢欣与悲哀。爱默生也写过《论生活》,他们对人生的根本看法非常接近。爱默生说:“种子不会消亡。”每一粒种子都会努力生长,向着光,向着天空。这是一种通透的对内心光明的肯定。
本书的上半部分,主要是有关生命本身的哲理追问,那是一个人由灵魂内部涌现的灵性反思。如果把生命比作一株大树,它的健康成长需要对付疾病、毒害和一切敌人;它具有保护能力,也富有创造力。问题在于:每一株树都植根于土壤,土质的好坏与它的成长息息相关,这个过程还会遇到虫害和各种灾祸。因此杜兰特还要从内心走出来,向着外部世界、向着时代苦苦追索。在《论西方人的双重幻灭》这一章里,杜兰特说西方人“不仅失去了儿时的光明信仰,还失去了青年时代充满希望的乌托邦”,他对后战争时代人类信仰的丢失表示担忧;他批驳社会道德的沦丧,厌恶性泛滥,讴歌女性之美,反对种族歧视;他通过《论越南》、《论战争》、《论社会体制》等表达他的反战愿望;他认为要以科学促进社会的发展,同时要以艺术提高人的素养……这些论点看似分散,但有着内在的思维逻辑的联系,最后一章《论以史为鉴》,杜兰特将所有的这些问题归拢,透过历史来剖析人类的行为模式,“所谓当下,不过是过去在现在这一刻的积累和集中”,所以当下在未来也会成为历史,这本书所谈论的,最终都将成为过去的经验,而他只希望自己能提供一些借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