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秉国: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有一点也是从别人那儿学来的。我觉得既要坚持原则,同时又要注意策略。这个是需要好好把握的。原则坚持要坚持到什么度,灵活要灵活到什么度,都要很考究。有时候你该厉害的时候厉害不上去也不行,厉害的时候也不是说凶神恶煞,那也不行。要学会“小声说重话”。
政事儿:您曾多次作为胡锦涛主席的代表与其他国家领导人会面,这种情况下您的行为和言谈细节,自我发挥和提前设定的成分各占多大比例?
戴秉国:相当多的情况下还是要按预定的去办。因为预定的都是经过审批的,经过大家仔细推敲的。但是现场的应对也是重要的,比如政策把握的能力如何,是否有坦诚友好的态度,外交技巧是不是娴熟,还有你的人格魅力等等,这些都是有影响的。
“我应该尽可能消失在公众视野之外”
政事儿(微信ID:gcxxjgzh):最近,您出席了“中国发展高层论坛2016年会”,并和美国前国务卿基辛格对话畅谈中美关系。退休三年来,您很少出现在公众视野中,为什么?
戴秉国:我退休了,就应该尽可能消失在公众的视野之外,直至最终被完全遗忘。我们这些人有什么值得被人们记住的呢?老实说,应该被记住的,是像毛泽东这样的伟人,是像屠呦呦、袁隆平等这些为人类造福的人,还有那些长眠在祖国大地和国境之外的烈士。
政事儿:您和基辛格等一些外国政要还保持联系吗?
戴秉国:我们经常见,每年都会见,有时候不止一次。在中国和美国都见过。我退休后见了很多外国政要,大概有几十人次。我要见他们就得自己做功课。
政事儿:所以您退休后每天还都看新闻。
戴秉国:不止是新闻,包括各种各样的材料。不然我怎么跟人家谈呢?要了解国内情况和国际形势的变化,所以每天都要看点东西。我还要做点记录,现在已经记了两本,是用毛笔字做的一些阅读笔记。因为光靠脑子记是不够的,有些东西还是要有文字的记录,回头还可以查一查。
“退休第一天我就把安眠药扔了”
政事儿(微信ID:gcxxjgzh):退休之后,您的生活状态是什么样的?
戴秉国:我处于一种半工作状态。一个是见一下外国的老朋友。还有一个是在国内一些地方去走一走,还去看了看求学过的地方,包括小学、初中、高中和大学。见了同学和老师,老师是不能忘记的。
政事儿:回到这些地方,有什么特别的感受?
戴秉国:特别亲切。过去跑国外多,跑国内少。这对我来讲也是一种学习。我还帮助做一些对社会有益的事情,例如,每年去参加贵阳国际生态论坛。还有几个地方,我会帮忙推动一下他们的国际问题研究。
大概就是这么样的一种退休生活,好像也挺忙的,闲不下来。我也愿意同朋友同事交流,这样可以增长知识,活跃自己的头脑。
退休是挺好的一件事情。我退休以后每天可以睡足觉了,以前是睡不好的。搞外交都有这个问题,到了后期我每天夜里都要吃两次安眠药。退休第一天我就把安眠药扔了。
政事儿:您现在身体怎么样?
戴秉国:现在吃饭睡觉都可以,精力也比较好,我也比较乐观,保持一个良好的心态。
“政事儿”(微信ID:gcxxjgzh)撰稿:新京报记者贾世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