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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大麻。
在毒品界，大麻的争议声一直很大。联合国禁毒公约把它列入麻醉药品严格管控。我国明文规定大麻就是毒品，要严厉打击。可在乌拉圭、加拿大、荷兰等国家，大麻是合法的。就算是美国，也只剩下15个州还在规定持有大麻违法。
在严格控制剂量的条件下，阿片、海洛因、大麻、可卡因等可被用作止痛药，以减轻某些晚期绝症带来的疼痛或用作麻醉药。不过近些年，关于毒品能治帕金森的“传说”逐渐言之凿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这一切，要从上世纪70年代的阿富汗说起。
毒品也能做“明灯”？
1977年，23岁的Barry Kidston百无聊赖，想要使用尚未被法律禁止的精神药品一“毒”解千愁。很快，成瘾性极高、合成方法已被公布的人造阿片类物质MPPP，成了他在家DIY快乐的首选。
说做就做，化学系硕士出身的Kidston，很快顺利地合成了MPPP并注射入体内。不过，这份“快乐”并没有持续多久。几个月后，“自产自销”的Kidston突然说不了话也走不了路，进入了一种被“点穴”的状态。
被当做紧张症治疗数月无效后，Kidston不得不交代了自制毒品的秘密，医生也终于给出了正确的诊断：这个年轻人患的是帕金森症。
23岁的帕金森患者？开什么玩笑？为了验证这个“奇特”的病例，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NIH）立刻对他自行合成的MPPP进行了检测，发现其中含有一种杂质MPTP。
NIH怀疑这就是导致Kidston帕金森的原因，但经过小白鼠“亲测”，并不是。Kidston的病例似乎就仅仅是一个特殊病例，被记录在1979年的Psychiatry Research上。
3年后，加州医生J.William Langston接到了一位名叫George Carillo的病人。他入院时的姿势令人叹为观止——
图片来源：American Council on Science and Health
面对姿势诡异的病人，Langston医生做出了精准的判断：Carillo的身体运动就和时针转动一样是离散的，这是典型的帕金森症症状。
与此同时，旧金山湾区的医院里也突然出现了6位类似症状的年轻患者，他们虽然都有意识，但却不能说话也动不了。经过沟通，Langston发现了这6名患者有一个共性：他们都注射过名为“China White”的合成毒品MPPP。
又是MPPP？这让Langston不由得联想起三年前见诸报道的Kidston病例。为了分析病因，Langston将患者注射用的MPPP带到实验室里做质谱分析。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Kidston案例中提到的杂质MPTP，再次出现在这批样品的分析结果中。
原来，MPPP还挺“脆弱”，只要合成时的温度稍微一高，就会变成MPTP。更可怕的是，MPTP和多巴胺非常相似。“李鬼”MPTP进入体内后，很容易被当作多巴胺进行分解，从而转化形成有毒的MPP+。
图片来源：American Council on Science and Health
是真的有毒。MPP+本质上是一种神经毒素，会导致细胞能量耗尽凋亡。一旦它“聚众起义”，直接影响到运动功能减退。
MPTP导致的帕金森氏症症状
换句话说，年轻人过早患上帕金森，间接受到了杂质MPTP的影响。而且，Langston发现只有灵长动物会受到 MPTP 的影响，从此灵长动物成为了研究帕金森症的主要动物模型。
后来，医学界也证明：提取自大麻的大麻二酚(CBD)、四氢大麻酚(THC)和四氢大麻酚(THCV)成分，能够有效帮帕金森患者控制症状。
从这个意义来说，Kidston自制毒品的经历，巧合地成了一盏明灯，点亮了医学的道路。
毒品与药品：硬币的正反面
当然，这种巧合并不能成为毒品“洗白”的理由。在法律层面上，有成瘾性的麻醉和精神类药品也属于毒品范畴。但在医学界，通常会把吸毒者称之为药物滥用者，药品的滥用和毒品往往只有一线之隔。
1996年，美国普渡制药（Purdue Pharma）研发出用于止痛的阿片类药物“奥施康定”（OxyContin）。对于癌症患者来说，它是止疼的良药，但也特别能让人“上瘾”，被认为近似海洛因。
然而为了利润，普渡制药不但对其成瘾性讳莫如深，甚至还通过游说政府人员、扩充销售人员、与医生合作来增加奥施康定的销量。在这套组合“骚操作”的作用下，“奥施康定” 很快成为美国最畅销的止痛药。
这让美国社会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自诞生以来，有超过700万美国人滥用“奥施康定”，其已成为了美国历史上最被滥用的药物之一，超过一半的长期服用“奥施康定”的病人，所服用的剂量，都是危险的高剂量。自2000年起，已有30万美国人因为使用过量“奥施康定”或其他阿片类药物而死，联邦政府将阿片类药物大流行称之为一场“公共卫生紧急状态”。
药品与毒品的区别，就好比是一个硬币的正反两面，用好了能救人，用不好就害人。
人类经常需要尝试一些可能有害的东西，探索其中的规律，推动文明的进步。看起来，只要在正确的环境中使用，就不会有太严重的后果。
但“敬畏之心”也同样重要，尤其在对待毒品与药品上。
原标题：《是药还是毒：困扰全球1000万人的脑病，竟被自制毒品意外破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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