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有一个名字,丹麦摄影师玛丽·哈尔德说,这些女孩叫它“安娜(Ana)”。 “安娜”在他们的生活中是一个非常真实的存在,它会对她们讲话,操纵她们,并让她们生活在极度危险之中。The Girls of Malawa讲述了这些年轻女孩对抗饮食紊乱的故事,记录了她们在一个位于波兰的小村庄里接受长达六周的治疗过程。
哈尔德在游经波兰时,经人介绍,发现了这个疗养院,这间“淡黄色的房子”被叫做Drzewo Zycia(生命之树)。经由管理人同意,哈尔德被准许进入房子进行参观,并惊讶自己很快就被这些未来几周的拍摄对象所接纳,迅速融入了她们的生活。哈尔德同这些女孩住在一起,同她们一样吃掉每天必需的六餐,并从她们身上学到很多。相处的这些天,哈尔德听到过她们的哭泣,也听到过她们的歌声。她和她们一起接受心理辅导,晚上的时候,哈尔德和她们一起去到楼上洗漱,熄灯休息。
尽管疗养院的许多治疗师和老师都不能很流利的用英语沟通,但是哈尔德用自己丰富的表达方式、善良和坦诚达成了同这些女孩紧密的沟通。她们向哈尔德吐露心声,表达悲伤,并相信她会用这些以她们自己为主角的照片来作为警示,避免他人“重蹈覆辙”;作为一种获得理解和认知的请求;同时也作为一种表达,让那些同样在和暴食症或者厌食症作斗争的人知道,他们并不孤独。
“饮食紊乱不只会导致不断消瘦,”哈尔德解释道。它来源于对于控制的极端渴望,也来源于想把指令强行附加于这个嘈杂纷乱世界的愿望。这种病症侵蚀损害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这种危险的极端渴望其实不特殊,哈尔德也承认自己对一些难以企及的事情存在这种渴望。“她们(厌食症女孩)身上能看到我年轻时的影子。”她说。
“康复之路崎岖曲折,”哈尔德坦言,对于这些玛拉瓦的女孩来说,前路仍旧迷茫。“安娜”的“声音”在耳边萦绕不去,想要屏蔽它就需要不竭的勇气和不断的努力。哈尔德把对抗饮食紊乱比作一场残酷的战争,只不过这是一场个人的心理战——有些在病痛中挣扎的人会苦中作乐,健康地活了下来;有些人却因为内心空虚败下阵来,最终死去。
不管怎么样,摄影师哈尔德都深知自己这套摄影作品的重要性。这样的摄影作品主题很沉痛,也会带来一些不适感,但是这样的主题需要被推广和认知。最重要的是,她们配合她拍摄,允许她见证她们最为脆弱的一面,这些与厌食症做抗争的女孩子让哈尔德心底充满自豪感。与这些女孩在一起,她不再感觉自己是一名摄影师,而仅仅是一位担忧同伴身体的人。
这是16岁的Ania的房间,她和另外两个女孩一起住在这里。“其实我之前不知道模特的杂志照都经过后期修饰,也不知道好莱坞的明星们大多会做整形。”图片来源:Marie Hald/Moment/INSTITUTE 这天气温高达34摄氏度,Kaia, Karolina, Ania, Carolina, Agata和Nikola坐在疗养院外的草坪上。她们把这里叫做她们的家。她们通常会铺一块毯子在草坪上,度过餐后和心理辅导后的休息时间。这间Drzewo Zycia疗养院最开始由Ella担任女校长。Ella的女儿患有厌食症,在波兰得不到有效的治疗,于是Ella就根据美国的治疗理念创办了自己的疗养院。图片来源:Marie Hald/Moment/INSTITUTE 17岁的Agata已经在厌食症的阴影下挣扎了两年。“都是因为在学生物时,我们学习了健康饮食和卡路里。在第一次成功减重三公斤后,我爱上了这种控制感。那时的我很孤单,也不怎么会表达自己。出于某种原因,我认为减肥能帮我交到新朋友。厌食症开始渐渐向我逼近:我爱上了饥饿的感觉——它能让我感觉自己很强大。在此之前我从未对父母说过一句谎话,然而很快我就陷入了自己编织的无穷尽和谎言和故事中。”图片来源:Marie Hald/Moment/INSTITUTE “在我的内心有个阴暗的影子。我叫她安娜。”19岁的Kaia把厌食症看做是脑海中的一个声音。安娜会告诉她吃饭是一件多么罪恶的事情,会告诉她体重上涨会让她变得多么丑陋。图片来源:Marie Hald/Moment/INSTITUTE 在吃过最后一餐后,女孩们被允许留在楼上的宿舍里。宿舍都是三人一间,一人一张穿。Ania在唱歌,Agata和Wiktoria弹着吉他为她伴奏。这三个女孩都是同样遭受厌食症侵蚀的美国歌手黛米·洛瓦托的铁杆粉丝。在Ania感到难过时,唱一唱或者听一听黛米的歌曲,就能让她有所缓解。这些在疗养院的女孩有几个共同点——她们都很努力,很讨人喜欢,在学校时都是优等生。图片来源:Marie Hald/Moment/INSTITUTE 来到疗养院的第一天上午,18岁的Karolina和19岁的Kaia就迅速成为了朋友。她们之前都曾住院治疗,Karolina是因为暴食症,而kaia是因为厌食症。在吃过一天中最后一餐后,她们照例在睡前喝咖啡和抽烟。图片来源:Marie Hald/Moment/INSTITUTE 宿舍晚上10点准时熄灯。泰迪熊陪伴Karolina入眠。图片来源:Marie Hald/Moment/INSTITUTE 早餐后,Agata坐在草坪上。在Drzewo Zycia的日子里,她读了很多书。她很焦虑,期盼自己能快些好起来去努力追求自己的人生目标。她梦想成为一名摄影师,梦想能去看一场阿黛尔的演唱会。图片来源:Marie Hald/Moment/INSTITUTE 一天六餐,只有在早餐时女孩们才有选择食物的自主权。Kaia正在挑选搭配酸奶的小食。图片来源:Marie Hald/Moment/INSTITUTE Ania正坐在屋外写日记,她想念回家的每个伙伴。图片来源:Marie Hald/Moment/INSTITUTE 晚餐前,Karolina抱着她的泰迪熊坐在屋外。在疗养院,她们一周中被允许使用手机的时间只有两个小时,Karolina十分想念她的父母和男友。图片来源:Marie Hald/Moment/INSTITUTE 一天晚上,kaia和Karolina斜靠在一张床上看杂志。早上在护士发现前,Karolina再悄悄回到自己的床上。图片来源:Marie Hald/Moment/INSTITUTE 这是17岁的Natalia和19岁的Kaia在Drzewo Zycia疗养院的最后一天。要离开玛拉瓦让Kaia很紧张,她担心没有了日常规定饮食和治疗后的生活。Kaia决定搬去和父亲一起住。因为就是在和母亲一起住时Kaia染上了厌食症,她担心回到母亲的住处会让曾经那些不好的记忆涌回脑海。图片来源:Marie Hald/Moment/INSTITUTE翻译:殷晓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