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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国小民 | 谁能告诉我,为什么女人一定要生孩子(2)

发布:2019-01-20 06:43 | 来源:健康日报网 | 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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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宫腔疾病的治疗,是一个长期而繁琐的过程,专家号很难挂到。好不容易挂到了号,医生会让病人先把所有的病例和检查报告都带过来,然后再一项一项重新检查,有些检查的时间和月经周期有关,一等就是1个月,从挂号到进

宫腔疾病的治疗,是一个长期而繁琐的过程,专家号很难挂到。好不容易挂到了号,医生会让病人先把所有的病例和检查报告都带过来,然后再一项一项重新检查,有些检查的时间和月经周期有关,一等就是1个月,从挂号到进手术室做宫腔镜检查,最起码都需要3个月时间,有时候甚至更长。

第一次来看专家号,初诊开了个B超单,让我检查完了拿着报告再过来排队,从医生办公室里出来,就撞见候诊室里一个男人和前台的护士大吵起来,质问“为什么挂了专家号,却连专家面都没见到”。

前台围了很多人,护士只说了一句“等着叫号”,男人便急了起来。身后的女人拉着他劝了几句,没想到却成了他转移怒气的发泄口,出言不逊,当场骂哭了妻子。

我的主治医生出来询问,才得知这对夫妇是从山西临汾来的,因为不会在网上挂号,现场排队等了一周才挂到专家号,谁知道等了一天连专家面都没见到,只开了一大堆单子让女人重新检查,助理医生又没给他们解释清楚,男人才急红了眼。

医生也有些为难地解释道:“我们也没办法,你看门口这些都是排了一天来看诊的。让你们重新检查,是因为你们的检查报告都是外院的,我们不能作为参考,不然怎么能准确判断病情,对症下药呢?”

男人就皱着眉头:“医生,我们是外地来的,撂下家里的事来了一个多星期了,天天住在宾馆,一天到晚都在医院排队,医生又不给看病,这样下去怎么吃得消啊?”

医生指了一下外面排队的人群:“你看看这些人,好多都在附近租房子住呢,一年半载的多的是。生孩子这个事呀,急不来,慢慢来吧。”

最后,医生给了那对夫妇开了个“小绿窗”,考虑到女人是因为宫腔粘连导致不孕,又开了“阴超”和卵泡监测,让她先去检查。我正好要去做卵泡监测,医生就让我带着那个女人一起去。

这个女人就是小杨,丈夫则是她高中同学,俩人高中一毕业就结婚了。她老家是农村的,丈夫家在县城里开了间杂货铺,两人就在杂货铺里帮忙,吃住都和公婆在一起,婆婆平时什么都不让她干,说只要她生个孙子就好了。谁知结婚8年多,她每次怀孕,都是不到两个月就流产,前前后后掉了4个孩子,最终,被诊断患上了重度宫腔粘连。她跟我说:“你别看我老公刚才凶巴巴,平时对我可好了,在我们那儿,要是结婚8年不生孩子,男人早就另找一个了。”

这8年里,小杨的丈夫带着她跑遍了山西的各大医院,也曾在北京协和治疗了1年多,做了一次粘连分离手术之后,回家养了半年又复发了。折腾多年,不仅耗光了小杨家的积蓄,就连婆婆也渐渐对她有了脾气,之所以来南京,也是在网上看到这家医院的广告,过来碰碰运气。

她握着手里厚厚一叠的病例,略带苦涩地对我说:“这些年我连看病的钱都是婆婆给的,她嘴上说着钱不要紧,只要能生孩子花再多钱都值得,可我要是真生不了,不知道以后她会怎么对我,这次要是再怀不上,我就不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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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一个坐在我们旁边、年纪稍大的女人不屑地冷哼了一声:“4次有什么了不起,我都掉了6次了。”

排队的女人们听到这话,都发出一阵惊叹。我望过去,说话的是一个容颜精致、穿着讲究的中年女子,约莫40岁的样子,虽然眼角的皱纹明显,但想必年轻的时候一定很漂亮。

女人说,她姓秦,78年出生的,徐州人,于是我们都叫她“秦姐”。一聊才知道,在我们这群人里面,她算“久经沙场”了,不论是宫腔治疗还是人工授精,每个流程她都熟门熟路,还传授了很多经验给我们。

和我们不一样的是,秦姐并不是因为怀不上孩子,才来到这里。

秦姐的家境不错,娘家和婆家在徐州都开公司。年轻时,她就和门当户对的老公结婚生了女儿,本来一家三口应该过得很幸福,但两边老人一直希望她能再生个儿子,可以继承两家产业。

女儿3岁的时候,秦姐如愿怀上了二胎,找熟人查了B超,说怀的还是个女儿,母亲和婆婆都劝秦姐,说已经有个女儿了,就别要了。秦姐当时也认为自己年轻,反正还能再要,就在婆婆的陪同下把第二个孩子打掉了,养了半年之后再怀孕,结果不到3个月就流产了。

从那时起,秦姐便开始每月往医院跑,补品中药吃了一大堆,推拿和针灸也没少做,折腾了3年,肚子却再没动静了。

她掰着手指头说:“05年我生了女儿,08年怀上二胎自己打掉了,09年流一个,13年做人工授精生化了一个,14年开始做第三代试管,都没成功,16年移植失败,17年怀到4个月又胎停了……”

她悄悄地瞟了一眼医生的办公室,小声地对我们说:“其实我13年生化以后,医生叫我养一年不要怀,我自己还怀了一个,可惜也没有活下来。”

按照秦姐的说法,宫腔镜、穿刺取卵、人工授精、试管婴儿……她统统都已经尝试了一遍了,算是资深的PGD/S患者(女方高龄、反复自然流产、反复种植失败等存在生育风险的患者)。

小杨在一旁惊叹:“我治一个宫腔粘连都快把家里的钱耗光了,要是像你这样做试管,那得花多少钱啊?”

秦姐想了一下说:“我也没仔细算过,反正一套南京别墅的钱得有了吧。”

众人一片哗然,眼下南京一套普通小户型都要二三百万,普通老百姓谁敢这么折腾啊。

秦姐旁边一个瘦弱的姑娘小声地问她:“疼吗?我上次取卵就疼得受不了,你还敢做那么多?”

秦姐迟疑了一下,声音也不再像之前细数“丰功伟绩”那么洪亮了:“怎么不疼?别说取卵了,我有次流产,医生清宫的时候,麻药都没给我打,就直接拉进去做手术,生剐,疼得我把手心都抠破了。”

患上不孕症的女人,大多数都有过流产史,没打麻药就做手术,大家都是第一次听说,所有女人们几乎都沉默了。

瘦姑娘不解地问秦姐:“秦姐,你花了这么多钱都没成功,多遭罪啊!听说外面代孕的四五十万包生下来,你怎么不找个人代孕呢?”

秦姐摇了摇头,说:“隔层肚皮隔层心。再说,那些代孕的万一有什么遗传病传染病的,生下来不健康,你找谁去?不管是歪瓜还是裂枣,终究还是自己亲生的好。”

瘦姑娘又问:“那你这一辈子就耗在上面了,值得吗?”

秦姐咬牙切齿地说:“就是因为我前面已经耗了那么多时间和精力,让我现在放弃我才不甘心呢!我就不信生个孩子有这么难,老娘就是生到死也要生一个出来!”

我总觉得,秦姐的坚持,只是在和自己赌气,赌自己十几年的付出能有收获,赌那些遭过的罪能有一个安放委屈的摇篮。

可真的能等到吗?

4

一个月后,我终于拿齐了医生吩咐的检查报告,约到了宫腔手术。

在手术室门口我又见到了小杨,相互打了招呼之后,我们一起走进更衣室,换上统一的服装,一个接一个爬上一个简陋的台子去消毒。

消毒之后,我排队扎好滞留针,走进等待室,发现之前坐在一起聊天的几位居然都在,大家瞬间熟络了起来,各自聊起了病情。

人堆里有一个来做人流的小姑娘,婴儿肥的脸上一脸稚气,两只手拧在一起不停地搓,双目呆滞而紧张地望着叫号屏幕上闪动的名字,躲在角落里面一直没有出声。

秦姐拿小姑娘打趣,说,一看就是第一次来做人流的,问她是不是大学生。

小姑娘竟然羞涩地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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