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精神和身体的折磨,魏则西不止一次想过自杀。不过,他觉得至少还要做两件事:一是写些东西。他的生病感受、人生观的变化,对历史、社会和政治的一点点想法。这本书是他计划六、七十岁写的。第二是,抓紧时间学学Java,写个应用,了却自己的一个心愿——如果不幸发生,父母用着他写的应用,也能有几分寄托。
与此同时,他在知乎上经常用自己的经历鼓励别人。
一个年青男子得了癌症,男子的妹妹在知乎上提问,如何鼓励哥哥?
魏则西回答说:“我之前想过自杀……但,希望本身不就是最伟大的事情吗,即使到最后因为没有钱,我无法继续治疗……但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希望,就值得我用命去赌,不是吗?”
他说:“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只能痛苦等死。”
生命最后一段时光,魏则西要依靠一粒相当于20mg吗啡的奥施康定,换来珍贵的“不怎么难受的时间”。
2015年夏天,电影《滚蛋吧,肿瘤君》用一个癌症晚期女生的豁达开朗赚足了观众的眼泪。当时,魏则西跟老师说,“这部电影没有真正了解得了癌症的人心里想法。”
电影美化了化疗、陪床、身体状况、医院环境,他在博客上写,“我认为,绝大多数肿瘤患者的痛苦不被尊重,即使乐观,也是短暂的,有限的,除非找到可以治愈的把握。”
梳理魏则西的心路历程,他大多数时间对社会充满感激,因为帮助他的人很多。
魏则西母亲转述,在知道上当受骗后,儿子只有轻描淡写的一句“特别生气。”
不过,魏则西的怨恨至少还有一次。他说自己那是他第一次有如此深层次的怨恨。
他要吃一种药,在香港买是四万四千元一个月或者40天,他吃不起,但在印度买的话只要五千块,可是不允许入关。“难道我等死?”魏则西如此写道。
新京报记者 韩雪枫 实习生杨静茹 王昱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