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12月17日凌晨3时许,24岁的北京邮电大学研究生孙腾霄,在即将与一家知名银行签约的前夕,从学校宿舍楼上纵身跳下。“活着真的很痛苦,不想再伤害自己的家人了……”他最后留在人世的,是纸条上的三行字。(1月3日《新京报》)
按说,即将硕士毕业的孙腾霄同学可谓顺风顺水:论文有望通过,毕业已无虞,又有一位相知相爱的女友,且与知名银行签约在即。任谁也想不到,这样一位“天之骄子”,会纵身一跳,将青春年华定格在24岁,给亲人们留下一个大大的问号。
诚然,悲剧的发生与他的抑郁症有关:去年3月,因论文未获通过而不得不延迟一年毕业,应聘成功的某银行软件开发职位亦无奈放弃。双重打击让他患上了重度抑郁症,后虽经治疗及母亲精心守候,转为轻度,但“魔影”似未远离。尽管此后并无大挫,且今年毕业、求职“一路绿灯”,但或许是阴影尚在、余悸未消之故,让他无力去面对步入社会后的高强度博弈,因而选择了让人生画上句号。“活着真的很痛苦”,或许就是他当时心境的真实写照。
无需讳言,抑郁症已成为当今威胁人们心理健康的“致命杀手”,不堪压力的绝命官员,孤老无助的自杀老人,或许都是它的“杰作”。尤其是处在学校与社会交汇口的高校学子,由于缺乏人生阅历的支撑,常常在这个十字关口稍遇挫顿,则会“弱不禁风”,给抑郁症肆虐造成可乘之机。就在同一所大学,数月前一位学生跳楼留给师生的伤痛还没抚平,而今相似的一幕再度上演,不能不引起高校的重视。
在竞争白热化的现代社会,各种压力、挫折甚至打击难免“如影相随”,而长期压抑的心境,势必撕裂心理安全防线,从而为抑郁症大开方便之门。但心理受到“撞击”就并非一定会导致抑郁症,起码其间还隔着一段“里程”。若在这段“里程”中,能得到强有效的心理干预或者说心理辅导,则这种心理损伤一定是可逆的,预后也一定是可期的。
因而,我们痛定思痛,不仅要去探讨如何“治”,更要反思如何“防”。道理很简单,与其“近身搏斗”,不如“御敌于前”。但现实情况是,我们的高校学子在遭遇心理危机时,虽然也能得到父母、老师及同学的关爱,但限于各自为战,尽管非常重要,毕竟太过微弱、太过零散,形不成有效的干预,至多只能起到安慰的作用。同时,心理干预及心理辅导又是一门科学,需要专业知识及手段,才能实现科学的介入。
那么,谁来关注高校学子的心理健康呢?显然,除了社会的持续关注,高校更该有所作为。由此,联想到我们的高校,能否建立一支专业的心理辅导员队伍,专事高校学子的心理帮扶。这支队伍,应与所在高校的规模、人数及学生整体心理状况相吻合,划片包干到专业、年级以至班级。这些心理辅导员,应具备足够的爱心、相当的亲和力、敏锐的观察力、以及相应的心理学专业知识。其工作重心,应聚焦于刚入学、即将或刚刚毕业的学子,依据此阶段可能出现的心理问题,分门别类、有的放矢的做好心理辅导及危机防御。一旦发现有学子面临挫折或打击,小到学习跟不上、成绩挂科、论文通不过,大到感情受挫、家庭发生变故,都应启动一对一的心理干预,进而防范心理危机的产生。
此外,还有一个问题似应引起重视:即将及刚刚毕业的高校学子,将出或虽出校门,然社会立足未稳,正处在人生脆弱的关头。这个时期,无疑是学子们出现心理问题的高发期。譬如,孙腾霄同学正是在此期间不堪重负而跳楼的。若我们的高校,能多一点爱心,多一点责任感,在可预期的时期内,对这些“初出茅庐”的高校学子能保持联系,加强跟踪和随访,并竭尽所能的做到“扶上马、送一程”。那么,似孙腾霄同学这样的悲剧,相信一定会大大减少发生的几率。
文/徐甫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