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孕不育市场乱象：小医院靠广告引客流 中介涉足灰色地带
◎每经记者 金喆
有人曾这样说过，生孩子就像撞大运：有的人唾手可得，有的人难若登天。目前，我国育龄男女的不孕不育比例持续攀升，越来越多打着专业旗号的专科医院做起求子生意经。
《每日经济新闻》记者调查发现，尽管监管部门不断加强打击力度，不孕不育市场仍然充斥着诸多不规范，一些小医院靠在电视、网络的广告“轰炸效应”下吸引客流，没有获得资质的医院要么打着治疗不孕不育的招牌进行常规治疗，要么扮演中介角色游走在灰色地带。
靠广告轰炸引客流
已经退休的长沙市民胡女士告诉记者，每天一些本地电视台都在电视剧结束间隙插播男科、妇科、不孕不育为主的民营医院广告，有时还会重复播放多次。“不管有没有效果，最起码看电视的观众已经知道这个医院有治不孕不育业务。”
去年登陆新三板的山东开创集团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开创集团）也在公开转让说明书中提到，其主营业务主要是为搜索引擎提供推广技术服务，巧合的是，开创集团近三年的前五名客户都是医院，2015年1~6月，这五家治疗不孕不育的医院销售额占公司当期总收入4.54%。
“在某搜索引擎上引流一个患者的成本至少在2000元。”北京一家提供试管婴儿服务的机构负责人告诉记者，有的医疗热门关键词已经到了点击一次近千元的价格，竞争者越多的关键词价格也会水涨船高。
即便如此，搜索引擎广告带来的客流依然是民营医院的主要收入来源。熟悉民营医院发展的业内人士谢先生举例称，民营医院的业绩高低与广告投放直接挂钩，在2010年前后，莆田系一个专科医院每天在搜索引擎的广告投放约在两万元左右，而它带来的月收入却在500万元左右，回报率为八、九倍。
据了解，不孕不育常见的女性检查包括B超、支原体、衣原体、输卵管等。记者以患者身份向广州几家民营医院咨询，其中一家医院接待人员介绍该检查费用为380元，另一家表示夫妻双方检查费用在1000元左右，而第三家则表示需 1000至2000元，还需视具体情况来确定检查项目。
当记者就报价差别对几家医院的接待人员提出疑问时，上述人员均表示不清楚其他医院的收费情况。一位不愿具名的辅助生殖中心教授告诉记者，民营医院收费差异较大，时常给病人进行一些可有可无的检查或治疗，还有些通过卖医院特有的调制药物给病人赚钱。
无资质机构游走灰色地带
以试管婴儿为代表的体外受精技术已经成为治疗不孕不育的主要手段，其中的高回报也让一些未取得合法资质的医疗机构游走在灰色地带。
2012年10月，广东省深圳市卫生监督局联合多部门，一举查获并取缔了隐藏在该市“安得颐养堂”养老院里非法买卖卵子和非法开展辅助生殖技术的黑窝点。
2013年3月，香港福臣集团在网站上公开宣传试管婴儿和代孕服务，并声称120万包生男孩、150万可追生双胞胎。最终，福臣集团被处以最高3万元的罚款。
但这样的案例屡禁不止。今年3月17日，记者试图联系广州五家民营医院咨询试管婴儿业务，其中一家医院表示该院有试管婴儿方面的专家，但试管婴儿有适应症和禁忌症，还需根据患者的身体情况来判别是否适合。
还有一家医院接待人员表示可以到泰国接受试管婴儿手术。记者在该医院官网介绍中看到，2012年起医院与泰国一家生殖医学中心合作，已组织五批病例赴泰。泰国试管婴儿技术水平仅次于美国，成功率约为50%~60%。不过，该医院一位不愿具名的内部人士对记者坦言，由于出国做试管婴儿的费用相对较高，光手术费用就要七八万，而国内做一次手术在2到3万，所以该业务实际推广力度不大。
广州一家民营妇产医院市场部人士谨慎地对记者表示，最近几年监管趋严，大部分不具备资质的民营医院已经不敢公开开展试管婴儿业务，但仍有部分医院为了赚钱会充当中介，把患者介绍到有资质的机构，或直接与海外医疗机构合作推出“跨国求子”服务。
记者了解到，尽管近年来监管部门持续严厉打击非法开展辅助生殖技术的黑窝点和违法行为，但违法成本过低导致这个行业仍有不少灰色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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