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因编辑婴儿”带来的巨大争议还在继续——当事人贺建奎虽然没有露面,却发布了一则视频,对人们关注的焦点问题进行了辩解,并声称“为了他们一家,我愿意接受指责”,而社会各界依然对其行为加以批评,包括其正在出席的“第二届人类基因组编辑国际峰会”相关专家。另有媒体发现,虽然涉事各方都在努力“甩锅”,但该项目的试验经费已被证明来自南科大。
“我们在未来几天会统一接受采访,会召开发布会,但时间还没有确定。”26日,负责贺建奎团队媒体发布的负责人陈远林这样对媒体表示。当时,对贺建奎宣布世界首例“基因编辑婴儿”在中国诞生一事,人们非议纷纷。稍后,陈远林表示,贺建奎将于28日,在“第二届人类基因组编辑国际峰会”上公布项目的具体数据。
突然发布贺建奎本人录制的英文视频
不过,26日深夜,贺建奎的媒介团队突然披露了一段贺建奎本人录制的英文视频。“历史将会证明伦理站在我们这一边。”视频中,贺建奎称。他讲述了这一临床试验的来龙去脉,并针对公众质疑,给出了他的最新回应。
贺建奎在视频中称露露和娜娜的降生“一切正常”,此次‘基因编辑婴儿’修改的是基因CCR5。除了这一防止HIV感染的基因外,没有其他基因被修改——她们和其他孩子一样安全和健康。“为了他们一家,我愿意接受指责”,贺建奎还称,他选择基因手术因其“安全且有医疗价值”,最终选取HIV作为首个治疗对象是基于现实世界的医学价值——“艾滋病仍然是一种致命的危害性极大的传染病,仍然急需医学突破。”
“把孩子叫做‘定制宝宝’是错误的。孩子并非被设计,而这也不是父母的意愿。这些父母携带着致命的遗传疾病——而这通常是两万个基因中的一个微小错误导致的。如果我们有能力帮助这些父母去保护他们的孩子,我们就不能见死不救。”他说。
基因峰会主席:“此事很不幸”
11月27日,第二届人类基因组编辑国际峰会在香港开幕,按计划,贺建奎会在28日发表公开演讲,但27日,贺建奎并未出席开幕典礼。此次峰会主席戴维·巴尔的摩称,他不清楚贺建奎将要演讲的内容,当时选他发言时也并不知他会在人类身上做基因编辑项目。而曾获得过诺贝尔奖的巴尔的摩教授还表示,对于贺建奎将基因编辑技术用于人体胚胎一事,他“没有看到任何研究结果,事件不符合伦理,此事很不幸。”
据悉,峰会委员会建议,只有在强有力监管框架下,才允许对遗传基因编辑进行临床试验。而这需要满足10项条件——包括“无合理替代方案”、“试验仅限于预防严重疾病或病症”、“试验仅限于编辑已被确信证明会导致或易患疾病或病症的基因”、“试验仅限于将这些基因转换为人类普遍存在的版本,并已知与普通健康相关,很少或没有证据显示将产生不良反应”等。
140名艾滋病研究者联名谴责
针对南方科技大学生物系副教授贺建奎宣布的“世界上首例基因编辑婴儿”诞生一事,140名海内外华裔艾滋病研究专业人士27日午间发表公开信称,“坚决反对这种无视科学和伦理道德底线的行为,反对在安全性和有效性未得到证实的基础上,开展针对人类健康受精卵和胚胎基因修饰和编辑研究”。他们呼吁相关政策和监管部门严格禁止相关人体试验进一步实施,尽快制定和优化针对基因编辑技术在人体和生物体内应用的准则和管理办法。 综合
知情同意书曝光
“基因编辑婴儿”经费来自南科大
记者27日在南方科技大学贺建奎研究室官网发现了针对参与试验志愿者的知情同意书。据知情同意书披露,项目经费来自南方科技大学,项目目标在于“生产”免疫艾滋病毒婴儿,研究团队将对婴儿进行至少18年的健康随访。
此外,项目组承担每对夫妇的试验费用28万元。志愿者无故退出项目需要偿还此前项目组提供的所有资金。
在研究目的部分,知情同意书写到:项目的主要目标是“生产”可以免疫HIV1-型病毒的婴儿。按照知情同意书,在临床试验中产生的费用由项目组承担,金额为每对夫妇28万元,包括住宿费、误工费、看护费、保险费等。在对胚胎进行基因编辑后,除非志愿者母亲没有怀孕或流产,又或胎儿被检测出重大疾病,志愿者想要退出项目需要偿还此前项目组提供的所有资金。
风险告知方面,知情同意书提到试验存在脱靶的风险。但是项目组会通过全基因测序、PGD基因筛查技术、羊膜穿刺术等手段降低伤害的可能性,项目团队表示不承担超出现有医学科学和技术的风险后果。
同时,不能完全排除人工授精手术期间HIV病毒感染母亲或婴儿的风险,但这并非项目造成,因此团队不会为此负责;参与项目的新生儿如果出现畸形、先天缺陷、患有遗传性疾病,这些属于自然风险,项目团队对此不承担法律责任。
在知情同意书的补充说明中,研究团队为“基因编辑婴儿”制定了一项为期18年的健康随访计划。知情同意书提到,这样做的原因是基因编辑技术存在不确定因素,如脱靶效应、疗效和持久性等。整个随访计划包含10次检查,分别在孩子出生日、出生后28天、6个月、1岁、3岁、5岁、7岁、10岁、13岁、17.5岁。检查内容包括身高、体重、头围、胸围、肝功能等基本体检项目,此外还会进行智力检测、HIV检测等。当参与项目的孩子年满18周岁时,需要亲自在这份随访计划同意书上签字。如果试验中发生基因编辑引起的异常,志愿者孩子将在一流医院进一步治疗,所有治疗费用由保险公司和研究小组承担(无金额限制)。 据《新京报》
科技部:明令禁止,将处理
针对近期关注的基因编辑婴儿事件,27日,在国务院新闻办举行的“部长茶座”活动中,科技部副部长徐南平表示,2003年颁布的《人胚胎干细胞研究伦理指导原则》规定,可以以研究为目的,对人体胚胎实施基因编辑和修饰,但体外培养期限自受精或者核移植开始不得超过14天。
而本次“基因编辑婴儿”如果确认已出生,属于被明令禁止的,将按照中国有关法律和条例进行处理。 据央视
>>新华时评
技术应用当在伦理红线前止步
26日,来自深圳的研究人员贺建奎宣布,一对基因编辑婴儿于11月在中国“健康”诞生。消息一经公布,旋即引起质疑。
借助先进的技术让人类拥有更加美好的未来,这是一个充满善意的逻辑。科学构想可以天马行空,然而一旦牵涉到生命安全和社会伦理,具体的操作和执行过程就必须严格遵循学术伦理和学术规范,不可越雷池半步。基因编辑实验因其不可逆性而存在巨大潜在未知风险,如果缺乏严谨规范的医学伦理审查保障,实验结果将带来难以预料的风险。
生命科学以其美好前景带给人们无限遐想,基因编辑技术加速发展让人们看到了规避疾病、拥有健康、益寿延年的曙光。然而,科学技术的应用应当在科学伦理面前止步。为此,人们制定并完善了科学伦理规范,约束任何可能超越底线的行为。
这一现象在暴露出试验方违背学术伦理和学术规范的同时,也暴露出生命科学领域对学术伦理的监管盲区。显然,只有相应法律制度的完善,才能让监管不会“慢半拍”。有关部门只有加强对前沿科技的深入研究,完善法规,加强监管,才能让新技术应用在生命伦理与规范红线内造福人类。
一图解读:基因编辑原来如此
虽然事件本身在网络上引起热烈讨论,但很多网友对基因编辑的原理或许并不清楚。基因编辑抵抗艾滋病究竟是如何实现的?为什么伦理问题如此受到关注?看完下面这张图,你就了解了。
必须要说明的是,实际上,目前人类对于基因的了解还很有限,没有几种人类疾病可以清晰明了地归咎于某一种基因。多数情况下,疾病通常是由两个或多个基因相互耦合的结果。未来,基因编辑需要探索与挑战的东西,还有很多。
>>专家解读
基因编辑人体胚胎为何有“14天限令”?
这几天,《世界首例免疫艾滋病的基因编辑婴儿在中国诞生》引发大家对基因编辑和生命科学的广泛关注。究竟什么是基因编辑,它和克隆技术有什么关联和异同?华商报记者采访了相关专家。
克隆是体细胞培养成个体
基因编辑是改变特定基因
西北大学生命科学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付爱根介绍,试管婴儿是精子和卵子在体外受精,在试管里形成受精卵,然后再植回体内,这样生出的孩子叫试管婴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基因,基因由DNA(脱氧核糖核酸)序列组成。基因编辑就是用人工的方法把人体内或生物体内的DNA序列改变。克隆技术概念比较广泛,人类的克隆技术是指把人的一个细胞培养成一个个体。
付爱根说,试管婴儿和克隆动物区别较大,克隆动物一般是指提取动物的一个体细胞,然后把它变成一个个体。而人类的个体都是从受精卵发育而成,这是正常的有性生殖。无性克隆则是把体细胞培养成一个个体,技术上相对较难。基因编辑是在胚胎技术的基础上,把某个特定的基因改变。这次基因编辑事件之所以引发广泛关注和争议,主要是因为研究人员将基因编辑技术直接用在了人身上,而且是直接编辑了人类受精卵里面的一个基因,特别是孩子已经出生,这严重违反了科学伦理。
付爱根说,基因编辑技术、克隆技术在动物、人和植物之间基本相同,只是细节有一些区别,原理和基本操作差不多。
骡子与基因编辑无关
14天内胚胎不算生命
付爱根介绍,现在的基因编辑技术还不太成熟,用在实验动物和植物身上是可以的,因为实验动物和植物,人类可以去检测它的后代,如果脱靶或产生不需要的突变,可以把它筛选掉。但在人身上就不是这么简单了,一旦基因编辑出错脱靶,再把编辑过的细胞或胚胎培养成个体,就无法挽回。这样做很不安全,因此国际上有规定,在技术成熟前,基因编辑不能直接用在人类胚胎或人身上。
谈到有些人担心基因编辑技术会被乱用,比如马与驴结合生下骡子,骡子没有生殖能力,只能负重一生,辛苦一生,最终死去时,付爱根说,这种担心是正常的,因为任何前沿技术都是一把双刃剑,科学家一定要慎重。此次基因编辑事件,绝大部分科学家都不认可,所以引发普遍谴责。但他同时强调,马和驴结合生下骡子,与基因编辑没有任何关系,这是物种间的生殖隔离造成的。
2003年颁布的《人胚胎干细胞研究伦理指导原则》规定,可以以研究为目的,对符合一定条件的人体胚胎实施基因编辑和修饰,但体外培养期限自受精或者核移植开始不得超过14天。为什么要以14天为界限?付爱根解释,以14天为限,是因为14天之内的胚胎不能算做生命,14天之后就很有争议。 华商报记者 陈有谋
基因编辑婴儿无法证实能抵抗艾滋病毒
中科院遗传与发育生物学研究所的助理研究员荆玉栋认为,所有有良知、有底线的学者都不会将基因编辑技术应用于人类生殖细胞。
“目前网上未披露任何该项‘研究’的相关细节,我更希望这是相关机构为了宣传而做的噱头,也建议公安机关尽快介入查清真相。如果贺建奎的‘研究’真的完成了,那么就应该对实验设计者进行重罚,甚至通过刑法以儆效尤。”荆玉栋说,“因为该‘研究’不仅涉及伦理的问题,在技术上也存在很多潜在的风险。
“基因编辑研究20世纪80年代中期起步,而2013年初,美国华裔科学家张峰在国际著名期刊《科学》上发表研究报告,将CRISPR/Cas9系统用于编辑哺乳动物细胞的基因,显示了基因编辑技术巨大的应用前景。”荆玉栋说,“目前,中科院的科学家已将该项技术应用于植物育种领域,以期培育出更优良的品种。2017年,科学家还在小鼠视网膜细胞中使用CRISPR/Cas9 基因编辑技术,成功恢复罹患色素性视网膜变性小鼠的部分视力。”
但荆玉栋说,从来没有人越过“红线”,将该技术运用于人类生殖细胞,尽管目前关于该领域的‘禁忌’主要靠科学家的自觉和一些科学界的指导性文件。
据媒体报道,此次“基因编辑婴儿”修改的是基因CCR5。荆玉栋说,“该基因编码的蛋白质位于人类免疫细胞的细胞膜上,艾滋病病毒通过识别该蛋白从而侵入并破坏免疫细胞。也就是说,如果人体天生就没有CCR5这个基因,就能天然对艾滋病毒免疫。研究显示1%带有CCR5-delta32变异基因即一种CCR5缺陷基因的北欧人,被认为能抵抗艾滋病病毒的感染。”
荆玉栋说,贺建奎口中的“研究”利用了CRISPR/Cas9基因编辑技术。“CRISPR/Cas9基因编辑技术是一种靶向技术,要修改的基因CCR5可称为靶。但相关研究表明Cas9蛋白在切割基因时存在‘胡乱切割’的问题,也就是学界所称的‘脱靶’。虽然贺建奎称他通过全基因组测序证明这两个孩子的基因组是安全的,但我认为该说法是错误的,即便是目前‘安全’未来也难以预料。”荆玉栋说。
此外,荆玉栋认为“基因编辑婴儿”也无法证实其宣称的能抵抗艾滋病毒,因为没有人敢拿艾滋病毒对其进行实验。
最后,荆玉栋说:“已有研究表明,CCR5突变会导致增加西尼罗河病毒感染的风险,为了抵抗艾滋病毒进行擅自的修改,不知会在未来带来什么。艾滋病主要通过血液、性传播,可以有多重渠道进行防治,为什么非要通过基因编辑呢?” 华商报记者 付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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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金生前预言:超级人类将淘汰普通人
已经离世的科学家霍金曾在遗作《写给未来人类的备忘录》中发文警告:基因工程将带来超级人类,而超级人类最终将统治地球;他相信未来富豪将能够编辑自己和孩子的DNA,改善记忆力、抗病能力、认知能力和寿命……不幸的是,对于非“精英”阶层的普通人,终将被甩在后排,被挤压甚至被淘汰…… 他担心,一旦出现超级人类,那些普通人可能就无法参与竞争了,而这些情况十分有可能在本世纪出现。 综合
贺建奎“现身”
发布:2018-12-08 06:10 | 来源:健康日报网 | 查看: 次
摘要: “基因编辑婴儿”带来的巨大争议还在继续——当事人贺建奎虽然没有露面,却发布了一则视频,对人们关注的焦点问题进行了辩解,并声称“为了他们一家,我愿意接受指责”,而社会各界依然对其行为加以批评,包括其正在出席的“第二届人类基因组编辑国际峰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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