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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亦民(组图)

发布:2016-02-17 11:13 | 来源:第一健康网 | 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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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人独臂妙解干支

陈亦民

单人独臂妙解干支


  本报记者 刘春

  陈亦民早早地来到兴安盟汉文字干支研究会办公室,坐在桌前,用左手扶正了右前臂的假肢,翻开自己编著的《汉文字干支》一书,认真地校阅起来。他要在读者中开展一项活动,谁能在这本书中找出一个错字或别字,就奖励人民币100元。为此,他自己要先做一遍“清理”。

  《汉文字干支》这本书,耗费了陈亦民20年的时光,初版第一次印刷已经售罄,再版又已半年多。按理说,对一个著书人来说,应该心满意足了,但是他总觉得汉文字知识太过博大精深,自己所做的事情,远没有达到预期的目标。因此,他还不能坐享其成,安享晚年。

  蒙古族教师要编辑汉文字的书

  1946年1月,陈亦民出生在辽西牤牛河东岸的一个蒙古族家庭,虽然也懂蒙古族日常用语,但他生活的大环境都以汉语交流。上学后,还是以学习使用汉文为主。在他的体验中,汉文字是表意最精准的文字,也是十分神秘的文字。

  “从东汉许慎,到清人段玉裁,都在力求破解汉文字的秘密,并且留下了指点迷津的传世之作。但是,这一工作还远未完成,汉文字的形、义、音,都在发生着变化。”陈亦民如是说。

  1982年,陈亦民读到康殷的《文字源流浅说》,很受启发。汉文字大都来源于实物图像,有表现人的,有表现生产、生活的,有表现大自然的。后来又读到约斋的《字源》、左民安的《汉字例话》,对于汉文字作为一个体系,其内部结构和字形的演变,有了更多的了解。

  1993年,陈亦民调到兴安盟残疾人蒙医职业学校任副校长,兼任汉语文教学。这个学校招收的是蒙授初中毕业生,主学蒙医蒙药,兼学西医。汉语文课的主要任务,就是帮助学生尽快掌握3500个常用汉字。

  如何让学生在最短的时间内认识3500个常用汉字?出于这样一个简单的想法,陈亦民开始研究汉文字。他这才发现,教了几十年学,汉文字的好些最基本的知识,自己还没弄明白。而且,搞识字教学的老师差不多都存在这种情况。于是,他有了编著一部书的想法。他要找到汉文字体系的认知规律和学习捷径。

  汉文字体系就像一个大家族

  原以为做了几十年的教育工作,编著这样一部书应该不是很难。但是一上手陈亦民就被难住了。

  第一个困难,是弄不清楚常用汉字究竟有哪些。陈亦民凭着感觉,从《新华字典》中选了一部分。直到1997年,他才在书店买到一本《谜语识字三千五》。这正是他寻找了多年的常用汉字表。此时,新的难题又出现了—缺乏可供借鉴的资料。

  汉文字的本质特征是因形见义。弄清形义关系,是解决汉字难学的关键。要弄清每个字的形义关系,就要弄清这个字的造字理据。为此,陈亦民用了10年时间翻破了段玉裁的《说文解字注》。在近20年时间里,凡是汉文字学方面的书籍和报刊,他见到就买,或者做成剪报。同时,他还连续订阅《汉字文化》《古汉语研究》《语文知识》《咬文嚼字》《语言文字报》等多种报刊。

  亲戚朋友们都给予陈亦民很大支持。大哥从长春寄来曹先擢、苏培成主编的《汉字形义分析字典》,诗友韩志亭从北京带来瑞典汉学家林西莉著的《汉字王国》,高竣昆、康宁到外地公出,分别带回左民安的《细说汉字部首》和《细说汉字》……

  陈亦民的汉文字知识就这样一点点积累起来。然而,他又因“所知太多”而遇到了新问题。编著这部书,最大的困难是如何在前人的成果上有所创新,有所突破。但是,突破前人何其难也!

  终于,许慎的《说文解字·叙曰》让陈亦民受到启发:“仓颉之初作书,盖依类象形,故谓之文;其后形声相益,即谓之字。文者,物象之本;字者,言孳乳而浸多也。”他理解为:汉文字体系就像一个大家族,四世同堂,辈分分明。看到一个“文”,可知其能组成哪些“字”,就像认识一个人,能知道他有哪些子孙;看到一个“字”,可知其由哪些“文”组成,也像认识一个人,能知道他的父母是谁。

  终于理出层次—汉文字体系,先有干,再有支。按照这样的逻辑,这部书的编排体例,也水到渠成了—从自身始,续之环境、生存,由此引导人们认识汉文字的过程。

  语文出版社慧眼识珠

  2006年3月,陈亦民退休了。也正是从那一天,他开始了这场“非常之旅”—非专业人士,没有经费,没有团队,单人独行。4年多的时间里,他拼了。到书稿完成的时候,已是血压升高,眼睛增花,臂肘僵弯,神经衰弱,晚上要借助药物才能入眠。

  近百万字的《汉文字干支》初稿完成了。这是一部既有学术性又有实用性、全面介绍汉文字知识的著作。这部书有四大特色:独创的来自于汉文字体系固有特点的编排体例;提出并论证了“汉文字体系是一个完整的科学的文字体系”这一命题;探索性地提出汉文字体系存在认知规律并力图揭示这一规律;第一次提出“形符”这样一个造字法概念,完善了造字理论。

  剩下的工作,是录入排版。这部书中有些字,电脑字库中没有。每个字的甲骨文、金文、篆书、隶书、草书等多种书体,字库中也难以找到。陈亦民决定下笨功夫,用手写体制版,把全部书稿一个字一个字地手书出来,这项工作,又用去20个月时间。

  写书难,出书更难。没有知名度,没有经费,这书该怎么出?朋友们懂得老陈,也懂得这本书的价值和意义,于是,东拼西凑,筹集了6万元钱,交到他手里。

  陈亦民满心感激,寻找出版途径,不料,却遇到了黑心书商。看到20年的心血、6万元筹款,化作一堆废纸,他终于承受不住打击,住进了医院。

  再难,书也要出来!在家人的帮助下,陈亦民把书稿的手写版改作电子版。完成这项工作用了9个多月时间,增加了容量,调整了编排,还纠正了手稿中出现的一些错误,并在附录中增加了《现代汉语通用文字体系》,把7000个通用字都纳入体系之中。

  几经辗转,书稿到了语文出版社。该社王旭明社长、李守业副总编一眼就认准了这是一本好书,当得知作者是一名身有残疾的蒙古族中学教师的时候,更为陈亦民的精神所感动,最终做出了出版这部书的决定。

  2013年成了陈亦民最后冲刺的一年。

  陈亦民知道,自己年近古稀,身体已经亮起红灯。但是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件事做完、做好。按出版社的要求,两次修改《序言》,3次校正书稿,再次重新编排两个检字表。

  2014年1月27日,马年春节前3天,陈亦民收到语文出版社寄来的成书。这时候,他已经有1个多月吃不下饭,睡不好觉了。

  《汉文字干支》回归中华文字的源头

  陈亦民了却了一桩心愿,而此时,多年来始终支持他汉文字研究的倪向阳老师,提出了成立汉文字干支研究会的想法。几个人不谋而合。在新书出版不久,经盟文化局、民政局批准,兴安盟汉文字干支研究会成立了,陈亦民被推举为会长。

  在研究会成立大会上,陈亦民说:“《汉文字干支》一书,面对的是《现代汉语常用字表》发布的3500字,附录《现代汉语通用文字体系》扩展到《现代汉语通用字表》发布的7000字。2013年8月20日,国务院公布《通用规范汉字表》,把通用规范汉字规定为8105字,分为一级字(原常用字)3500个、二级字3000个、三级字1605个。《通用规范汉字表》比《现代汉语通用字表》增加1105字。经对照,“一级字”同“常用字”虽然都是3500字,内容也增删百多字。这就是说,《汉文字干支》一书,虽然面世不久,却有了补充和修改的必要。”陈亦民说。

  《汉文字干支》出版不到一年时间,第二次印刷前,北京市已有60多家书店发行这本书。黑龙江、江西等省也有发行。


  今年3月份,兴安盟汉文字干支研究会经过商议,决定把《汉文字干支》送到河南安阳中国文字博物馆,陈亦民在给博物馆的信中写到:中原,是轩辕黄帝肇始中华文明的地方,是传说中仓颉造字的地方,是许慎编撰《说文解字》的地方。安阳,是最先出土甲骨文的地方。我希望《汉文字干支》这部书的精髓,能回归中华文字的源头。

  5月28日,陈亦民收到了中国文字博物馆邮寄来的《捐赠证书》,看着证书上“您捐赠的著作《汉文字干支》已正式入藏中国文字博物馆”几个字,他的眼睛湿润了。《汉文字干支》回归了中华文字的源头,陈亦民,了了一桩心愿。

  陈亦民还是个书法爱好者。

  陈亦民夫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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