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日报读者来信版日前刊登湖北武汉读者李春的文章,诉说他今年5月的一次经历。他在在一家私营医院——东方医院为表彰患者家属爱心而特别推出的“免费体检”之后,被查出“前列腺增生”。为了不影响生活质量,避免诱发前列腺癌,他花费一万元做了开刀手术。没想到手术之后,原本正常的性功能反倒不正常了。后来武汉著名的同济医院专家为他检查,结果诊断没有前列腺增生,原先的手术“不仅是多余的”,而且还是导致现在性功能障碍的原因!(10月28日《人民日报》)
这种经历,听后让人浑身发冷,而且夹杂某种恐惧。不妨想想,好端端一个男人,经过仪器检查之后,健康的前列腺有了“增生”,继而会影响“性福”生活,发展下去还有发生癌变的危险。这个时候,恐怕对医生言听计从并且遵从大夫告诫选择手术,就成了水到渠成的必然。结果,病人——其实不是病人——付出了上万的费用,得到的不是期待的效果,反而是更大的伤害!他要不寒而栗反倒欢呼雀跃,那才怪了。
可是这个痛苦的酿成,是因为有一个“温柔陷阱”的设置。本来,李先生只是陪患感冒的爱人去这家医院打针输液。老婆输液,他在旁边陪她闲聊。这时,一个护士走过来,很细心地观察了一下输液的情况,然后关切地问他:“你是陪老婆来打针的吧?”在得到李先生确切回答之后,她说:“你们这些家属真好!我们医院为了表彰你们这些家属的爱心,特地开辟了免费体检活动,你愿意免费体检吗?”就在李先生还在犹豫的时候,老婆鼓动说:“免费体检你都不去,你是个傻瓜呀!”于是,不愿当傻瓜的李先生,最后真的成了一个听任医生摆布的傻瓜。——不难看出,所谓“免费体检”完全是有意策划的“温柔陷阱”,目的是猎获既定的猎物。
李先生的遭遇,并不是绝无仅有的个案。早一天人民日报披露的北京燕竹医院以“28元检查妇科8项套餐”为诱饵,让消费者一步一步走进陷阱,就是类似的案例。至于许多环境幽静、导医热情、问诊和蔼,看起温馨舒适,充满人性化服务的医院,却在其“温柔”外表背后沉淀着很多患者愤怒悔恨及无奈心酸的故事,那就毋需例举了吧。
这种“温柔陷阱”说到底,是欲望对人性的撕裂,是贪婪对良知的污染,是拜金对道德的摧毁。有了这些侵蚀,才使救死扶伤的殿堂成了令人惊悚的地狱,才使白衣天使变成面目可憎的魔鬼。怎么办呢,当然不能寄望于良知的复苏,只能靠法治的手段。用法治褫夺黑心医院开业的资格,用法治废除不良医生行医的资质。一句话,不用“法制”和“法治”填平“温柔陷阱”,下一回赵先生、田大哥、孙大叔,或者周女士、吴小姐、郑阿姨,照样会陷入泥淖。